【九辫】红炉雪 第二回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骨伤科医生vs集病娇、傲娇为一体的腹黑皇子

架空乱世，仿多国互伐混战背景，杂糅化用一部分史实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文中涉及到的中医知识都是我随口编的，没有理论依据，勿喷

虚构情节，勿上升！

第二回:宫里人深夜请大夫  杨九郎情急钻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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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酒烈，两个人喝的晃晃悠悠在酒馆儿门口分别，冷兴儿有家有室，而杨九郎没有自己的住处，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医馆的大堂里，兼职守夜。

回去照旧是把门先栓好，搬了大堂里的两张方桌拼在一起，铺上老板娘给的被褥，把外面穿的蓝粗布短衫脱了，卷起来当枕头。

杨九郎摸了摸拴在腰带上的小钱袋，尽管他省吃俭用，可总共也没攒下几十个铜板，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赁得起这都城里的一间屋。

想到这里，酒意翻涌，杨九郎愤愤的把桌面拍的山响，“我杨九郎自认不是个怂包，总有一天我也要过上富贵生活，穿绸缎的大袖衫，住有院子的房子……”

浑睡到三更，医馆的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开门！”

杨九郎从奔小康的美梦中惊醒，揉着眼睛去应门，“客官有什么要紧事儿吗？”

来人语气蛮横，“开门！皇宫的内侍官来了！”

杨九郎沿着门缝儿朝外面看了一眼，果见一队穿着黑色官靴的人站在门口。此时同样被叫门声吵醒的掌柜的也来到了大堂，他示意杨九郎赶紧开门。

这些内侍的头领从轿子里下来，官威十足的坐在杨九郎搬来的木凳上，而刚被匆忙收拾出来的方桌上，则摆着一锭白花花、个头儿不小的银子。

“宫里有人突发疾病，内务总管大人差我出来请一位大夫回去，你们归正堂是都城里最有名的医馆，因此深夜前来叨扰。”

“不敢当，”掌柜殷勤的弯着腰，“只是我这儿坐诊的方大夫早已归家歇息，他家住在城郊，路程稍远恐耽误了诊治。”

杨九郎在旁边低着头听着，心说掌柜的一向乖觉，这样推三阻四，可能是觉得皇宫里的事儿水太深吧。

内侍官也不恼，只是单手扶着腰间错金的“皇”字令牌，冷声说道，“那掌柜的须得推荐个别家医馆的大夫顶替，不然我们回去没法儿交差啊。”

说着又掏出一锭银子，“铛”一声掷在桌上。

掌柜的擦着汗，话锋一转，“方大夫不在，本店自有可以应急的其他大夫，九郎，你还不赶紧收拾一下。”

杨九郎没想到居然还能cue到自己这个伙计，正瞌睡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愣眼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他拽到后院，附耳说，“你就辛苦一趟出个诊，回来那些银子全归你，怎么样？”

“别逗了，掌柜的，我就一个配药的小伙计，让我顶替方大夫去看病，您也真敢想。”

“你是懂药理会看病的，这事儿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掌柜的揪着他的袖口又往远走了几步，“这宫里的皇族自有太医院侍奉药饮，到外头来寻大夫，估摸着也就是哪个在主子面前有头有脸的使女或者内官身子不舒服了，这事儿说大也不大，你也看到了，他们着急回去复命，肯定是等不了方大夫的。”

方大夫那个老头有多会摆谱儿，杨九郎可是深深领教过，没一两个时辰断断来不了。

一想到平日里那老头对自己的蔑视和没完没了的使唤，杨九郎气不过的答应了，不就看个病嘛，谁还不是个老中医了。

掌柜的十分高兴，拿出一套自己的好衣服让他换上，又跟他简单嘱咐了几句“宫里规矩大，低着头别乱看少说话”之类的，杨九郎就跟着内侍官的人走了。

皇城位于城区的北部，平日里仅是在城墙外围也是有重兵把守的，不许任何人靠近，因此杨九郎也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那气势磅礴的宫墙。

从角门的小门洞进入，穿过宫人们居住的院落，走过游廊，院外还有院，层层叠叠的飞檐斗拱，一色的黛墙碧瓦，遥望似乎没有尽头。

走了得有半个时辰，正当杨九郎低着头暗自嘀咕这个小姐姐或者死太监住的可真够远的，揣着手走在最前面的内侍官突然停步，转身对他说，“跟我进去吧。”

杨九郎稍稍抬起一点儿眼皮，看见前面一带白墙，里面殿宇阔朗，装修却又带有几分江南情调，虽然颜色清淡但布局却是恢弘。

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院子里有翠竹遮映，正殿上悬着的匾额题字“竹影清风”。

这一看就是个像林黛玉那样高洁、儒雅的妃子住的地方，杨九郎本以为会有个在这里服侍的宫人出来带他去下人房里诊脉，没想到内侍官一直带着他走进了正殿内。

这一路上竟未遇到任何一个宫人，正如同那正殿内摆着的花梨大理石大案，上面也是空空如也没有放任何主人日常用的东西。

难道说这座院落并没有安排给哪个妃子居住，只是有少量宫人留在这里看空房子的?杨九郎站在殿内有些积尘的碧绿凿花地砖上，如此这般分析着。

内侍官举着殿内昏暗的一支烛台，掀起内室的小门上挂着的葱绿撒花软纱帘，走了进去。

杨九郎好奇打量的目光追随着他，窥见一架镶嵌着西洋穿衣镜的镂空紫檀架屏被烛火映照的泛出金彩珠光。

他忍不住朝那边探了探头，镜子这种东西，古代都是铜制的，照不清楚，而且还不是家家户户都有。他到这边许久了，除了挑水的时候在水桶的倒影里隐约看到过自己现在的面孔，还没有机会仔细欣赏这副“新皮肤”。

嗯，看着五官还算周正，皮肤倒是挺白的，就是这眼睛小了点儿，杨九郎稍微有点儿嫌弃。不过自己以前也就是个大众脸，扔人堆里就看不出来，也不能太奢望穿越之后提升出来多高的颜值。

里间巨大的拔步床上有一副精致的床帐，杨九郎知道病人应该就是在这里了，迈步跟过去，刚走进小门里就闻到一股老人身上很长时间不洗澡的那种味道。

这实在也不稀奇，古代资源匮乏，洗澡这种事儿费柴费皂角粉，基本上俩仨月洗一次都算勤快了。杨九郎就是穿越以后至今都没彻底洗过，只能简单用盆打点儿热水擦擦。

“敢问病人多大年纪了？”

“先生过来亲自看看便知。”

内侍官伸手把他拉到床边，杨九郎本是抱着会看到一个满脸皱纹、又老又丑的嬷嬷那样的心理准备过去的，隔着纱帘朦朦胧胧的看了一眼。

却见床上仰躺着一个身形欣长清瘦的男子，紧闭双目，看不出是在养神还是沉睡。

他身上的红色提花锦被只盖到腰部以上，露出的上半身穿着白色宽袖的交领里衣。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面白似玉，墨眉似剑，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全身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既然病人是男子，也就不用讲究什么男女之大防了，杨九郎伸手刚要掀开帐子诊脉，却被内侍官一把给拽住了。

“呔，二皇子身份尊贵，怎容你一介草民冒犯！”

什么什么？他就是那个二皇子?

杨九郎不想承认此时他的膝盖很不争气的软了，两条腿哆嗦的像打摆子。

“草……草民不知，请二皇子恕罪。”他坚持住了扶着床架子没有跪下去。

“先生只需开方下药即可，宫里自有善药理的侍从为二皇子侍奉药饮。”

啊？就这么隔着帘子看一眼就让直接开药?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不是皇子吗？怎么内侍会跑去街上随便拉一个大夫就回来给他看诊。看就看吧，也可能是宫中太医过于庸碌无法医好他的瘫痪，可是也没有看病不让诊脉的道理啊。

杨九郎回忆起刚刚内侍官来医馆砸门的时候，那表情分明就是写着“我赶时间”。他们这是急什么呢？二皇子只是瘫痪又不是急症，就这种状态再活个三五年都不叫事儿。

只有一件事他算是想明白了，掌柜的为什么不请方大夫却让自己来。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肯定是早就看出来这些内侍官的言行有异常，这浑水才骗自己这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来趟。

可是这些杨九郎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他什么也不敢说。那内侍官拽着自己的手一直紧的像铐子一样，表情更是一脸的天家威严，丝毫不容他争辩。

杨九郎哆嗦着点头，内侍官旋即恢复了笑容，“来人，给先生备好纸笔。”

杨九郎被带回到外面的大理石案边，墨已经研得了，笔塞在他手上，这架势就是明摆着，不写不行。

到这一步，杨九郎也想明白了，自己定是成了他们杀人借的“刀”，今晚无论自己给二皇子开的什么药，到他嘴里都会变成要他命的毒。

然后自己这个毫无势力的小郎中就会被扣上医治不善的帽子，砍头掉脑袋。这情节杨九郎挺熟，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热播剧《大宅门》了，白家大爷就是这么惹上麻烦的。

握着的笔是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饱蘸的墨水顺着笔尖滴落，在纸质极平顺的竹纸上缓缓晕开。杨九郎赶紧抓起来握在手心攒成一团不敢叫旁人看见，这种纸比米还贵，也就只有这天家能这么豪气的一次给一大叠。

其实这方子他不开又能如何，那些人随便找张带字的东西就能判他一个斩立决。杨九郎恨的咬牙，也怪自己贪财，着了道儿，若是为两锭银子搭上性命，不知道这点儿报酬够不够买一口薄皮棺材的。

“先生可好了么？”内侍官催促，仿佛急着拿到二皇子的夺命符。

“哎哎，马上马上。”杨九郎嘴上应承着，脑子里还在狂转。

不行，得活下去，得跑。

他扭扭捏捏的捂着肚子转身，内侍官以为药方已经得了，赶紧过来看，结果这么久纸上只有一个“当”字。

“先生怎么还不开药?”

“我……我尿急……”

“尿遁”这种事儿太没脸了，但是性命攸关，大丈夫能屈能伸。杨九郎在宫厕后面的墙根儿底下找到一个被荒草丛掩盖住的狗洞子时，把这些大义凛然的想了一遍，一闭眼一蹬腿钻了过去。

<未完待续>